作为国内艺术品市场的风向标，书画拍卖的价格变化直接影响着整个艺术市场的走向。2017年12月18日，国画大师齐白石《山水十二条屏》在北京保利秋拍夜场中成功拍出9.315亿元，成为全球最贵中国艺术品。热度之下，由寺库艺术和北京保利联合出品的《山水十二条屏》限量复刻也顺势入市，2万元的价格即可购买一套复制作品。业内人士分析，齐白石艺术品破纪录以高价位成交，再次验证了传承有序的精品将成为市场的主流，市场专家齐建秋甚至指出，“中国艺术市场即将迎来10亿元时代”。艺术品的天价成交说明中国艺术拍卖在市场上的容量有诸多可能性和较大空间，但随之而来的艺术精品限量复刻也体现出艺术品市场投资的新趋势。
几经辗转 天价画作由何而来
齐白石是中国近现代书画的领军和代表人物，《山水十二条屏》创作于1925年，分别为《江上人家》、《石岩双影》、《板桥孤帆》、《柏树森森》、《远岸余霞》、《松树白屋》、《杏花草堂》、《杉树楼台》、《烟深帆影》、《山中春雨》、《红树白泉》、《板塘荷香》，每条屏纵长180cm、横长47cm，是齐白石一生中最重要的画作，也是近年来国内藏家一直关注的焦点。
这样一件万众瞩目的作品，令人意外的是，它的上拍可以说是经历了“千呼万唤始出来”的过程。2015年该作曾被盛传将亮相拍场，但最终并未上拍。当时不少专家给出了《山水十二条屏》远超5亿元，甚至超过10亿元的估价。去年6月，北京保利十年春拍等来了齐白石的《山水十二条屏》，但拍卖师宣布暂不拍卖，买家将继续与北京保利洽谈，当时拍卖师宣布了这件作品的估价高达10亿元。而就在刚刚过去的保利秋拍夜场中，《山水十二条屏》终于花落人家，9.315亿元创纪录的价格可以说是达到了方方面面的预期值。
作为一件流传有序的大师佳作，画作背后的故事和清晰的收藏脉络成为各界共同推崇关注的重要原因。首都师范大学美术学院副教授张鹏表示，“自1925年由齐白石创作至今，《山水十二条屏》已数易其手，辗转海峡两岸”。
据了解，此作是齐白石为京城名医陈子林所作。在新中国成立后不久，陈子林拜托北京著名裱画师刘金涛将此套作品以4.5万元新币的价格卖给了白石老人的入室女弟子郭秀仪与其夫黄琪翔。1989年，中国台湾画商王台庆成功说服了黄家，逐条买下了《山水十二条屏》，之后以百万美元的价格为台湾长流画廊的老板黄承志所收藏。步入2017年岁末，这套拍品被保利拍卖成功推向拍场，并最终花落藏家，开启了中国艺术品拍卖的又一重要历程。
对于《山水十二条屏》的破纪录成交价，中国传媒大学文化发展研究院副院长卜希霆的观点代表了业界人士的普遍态度，这套画作一直以来被业界所熟知，关注人数众多，拍出天价在情理之中。
精品受捧 真金不怕火炼
在保利拍卖预展的讲座环节，文化学者孙炜曾对《山水十二条屏》进行了详细解读：此套画作是齐白石盛年时期的名作。不出意外，这组画作在2017年的秋拍一经亮相，便吸引了大量实力派藏家的关注。据北京保利拍卖执行董事赵旭透露：“此次竞拍的藏家几乎全是国内藏家，有近10个人办理了竞买该作品的特殊号牌。这些藏家几乎都有自己的民营美术馆，最终是由一位国内藏家拍得。”
从艺术品本身来看，《山水十二条屏》有着超高的艺术价值，业界专家纷纷指出此套作品堪称齐白石成熟的、最具代表性的作品之一。 张鹏认为该作是齐白石在自身“衰年变法”期间所取得的重要成就，既融合了对前人的学习经验，又融合了画家在远游时期的观看所得。“从技法语言上看，作品的用笔非常丰富和老辣，形成了雄健、朴实和率真的笔法。12幅作品中，每一幅都有题诗，诗书画印俱全。”
收藏市场历来重视物以稀为贵。在艺术品收藏专家祝君波看来，影响艺术品增值的因素有很多方面，时间差和空间差都可能影响一件藏品的价值。而艺术品的稀缺性、艺术品的非标准性和艺术品在价值和价格上的不确定性，恰恰是艺术品在收藏和投资方面最大的特点和优势。
就目前所知，齐白石的这套《山水十二条屏》正是收藏市场上稀缺的藏品。“齐白石一生画《山水十二条屏》共两套，此为其一，另一组在重庆三峡博物馆，因此也是民间收藏的惟一一组经典。”收藏家李志远表示，“藏品的稀缺性也导致了藏家的高度关注和激烈竞争，特别是精品、孤品、珍品，受到众多收藏者和投资者的青睐和追捧，所以精品拍卖的高价位成交是符合当下收藏市场规律的。”
对于《山水十二条屏》掀起的拍场热潮，中央财经大学文化与传媒学院院长魏鹏举向北京商报记者表示，“这一现象折射出了近年来中国艺术品拍卖市场正在进行‘结构性的回调’，公认的艺术精品，价格是非常坚挺的，正所谓‘真金不怕火炼’”。而在卜希霆看来，藏家追逐大师佳作的现象，反映出什么样的拍品值得高价的问题上正在逐步形成理性认知。
每平尺千万 10亿元时代可期
上世纪90年代，书画市场第一个高潮到来的时候，中国书画的纪录价格是100万元，对于当时的藏家来说都会感到振聋发聩。本世纪初达到了千万元，而在2009-2011年，价格过亿元。市场价格分别是以百万、千万、亿为阶梯递增。在《山水十二条屏》成功拍出之后，齐白石每平尺的价格已经达到了近千万元，这对中国艺术市场的参与者来说无疑是一针强心剂。拍卖价格的蹿升也为业界带来信心，在业内人士看来，10亿元已经不是可望不可即的数字。
齐建秋表示：“购买这组《山水十二条屏》可以说是齐白石作品的超级藏家。原先我们认定齐白石作品的价值一般在100万-2000万元/平尺。比较便宜的花鸟画100万元/平尺，最贵的是原先张仃藏的齐白石作品，几乎每平尺达到了2000万元。这回拍卖也使得齐白石作品的价格达到每平尺近千万元，单屏价格不到8000万元。它的总体价格超过了1亿美元，是中国书画拍卖价格首次突破1亿美元大关。”
不可否认的是，在秋拍火热进行，《山水十二条屏》创中国艺术品拍卖成交价最高纪录的热度之下，又有媒体和业界人士提出“中国艺术市场的春天来了吗”一问。齐建秋对此表示：“当下仍是一个两极分化、精品主导的市场。现在书画市场上，几十万元、几百万元的作品还是很难成交的，仍然比较低迷。高端艺术品以不菲价格成交，并不意味着市场的春天已经到来。”在齐建秋看来，艺术品市场正在复苏、发展，春天正在缓慢启动。李志远则表示，此套画作的高价位成交，显示出藏家对国内经济持续健康发展的强烈信心。
与此同时，在艺术品原作成为市场热点的当下，北京保利联合寺库艺术出品的《山水十二条屏》限量复刻也顺势入市，以2万元的价格即可购买一套复制作品。对此卜希霆指出，“ip衍生品是艺术品市场投资的新趋势。至少能够满足更多艺术品爱好者的鉴赏收藏需要，也是实现艺术品价值增值的有效路径”。
张鹏认为，紧追市场热点、推出复刻品体现了拍卖公司等企业对艺术市场的敏感度。“如果能把艺术复刻品、衍生品做好，传播的力量是不亚于艺术品拍卖的，值得推广。但这当中可能存在问题，需要避免粗制滥造，要在价格范围内做到一定精品度。”
北京商报记者 隋永刚 胡晓钰